【忘羡】青山白鹤
【忘羡ABO】青山白鹤1
忘机A，魏婴O
*被儿子误会的苦情忘机
*父子双宠魏婴
A乾阳 B中庸 O坤泽
篇幅不长，两三发完。
CHP1
不知为何，江湖上近几个月突然谣言四起，随意在一个茶棚饭馆里落座都能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就连那说书人的话本都赶紧撤下了平时最受欢迎的妖鬼蛇神宫闱秘史，赶忙换上了这惊天消息添油加醋一番，顿时宾客满门。
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要说当年射日之争结束后，四大家族坐拥修仙天下，各个仙首无不是快意胸怀，精神抖擞的扩展家族势力，独一人除外……
此人如月宫下凡的仙子，相传连身上都常年带着霜雪寒香，所到之处无不肃穆清冷，一瞥惊鸿再见惊心，当真如皎皎君子泽世明珠，世送名号“含光君”】
说到这，那说书人突然弯下腰声音暗下几分【可就如此这般人物却有一私生子流落民间，抛坤泽弃幼子，至亲生骨肉于不顾，也不知是哪个可怜的坤泽名分也…唔？呜呜呜】
正说着突然之间就张不开嘴了，像是蚌壳一般绷得死紧。
【景议，不可对平民使用法术，这禁言…】蓝思追转念一想刚才这人说的内容顿时又不说话了。
【他们敢污蔑含光君，我区区使个禁言术，没打他一顿就算是给面子了。】
说着他走上台来，挥挥手【此人聚众散播谣言，行为实不检点，大家都散了不要相信这些妖言惑语。】
底下的观众都是花钱来的，正是听到兴头上突然被打断相当不满，但是又看这几名少年装扮不似寻常人，均不敢曼然出头顶撞，但窃窃私语少不了【这不是姑苏蓝氏的人么，这一听就这么动肝火，可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麽，呵呵还仙门望族还最知礼眀义啧啧。】
【你们！】蓝景仪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股恶气窝在肺里。
蓝思追拉过他转头对下面的人道【各位所出的钱财，我们会如数奉还，各位无事请散吧。】
闹这么一出，几个蓝家小辈好不容易等到的下山采买的机会，也都没什么心情继续逛了，按照单子上列的，买完后赶回了云深不知处。
【简直太过分了，究竟是谁造的谣，连这种毁人清誉的话都说，谁人不知含光君最重名誉，我看肯定是哪个家族眼红咱们含光君！】一众少年憋不住絮絮叨叨的抱怨。
【是啊，路过茶楼也听见了，还有鼻子有眼儿的说什么长的和含光君八分像…】像是突然意识到不可背后语人是非声音小了下去【含光君逢乱必出，想必也是听到的了，那…】
蓝忘机不但听到了，听到的还远比他们详细的多。
这孩子到今年刚好十岁，据传眉目如画身姿潇洒，一双淡琉璃的眼睛十足十的遗传自他，仅仅是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母亲的影子，生下不久后母亲便撒手人寰，因既没有父亲的乾香安慰也没有母亲的坤泽气息养育，所以身体十分孱弱。
静室，夜凉如水。
蓝忘机手中拿着一支风干的芍药花，枯坐许久就像是一尊雕像，连蓝曦臣进门都没有察觉。
【忘机。】
【这是今日下山专门采买的茶包，你平日喜这种清甜口的。】说着蓝曦臣放下茶包，在对面坐下。
【忘机。】蓝曦臣嘴唇张开又闭上，似是难以开口【最近坊间传言虽然多有不堪之处，但也不用太过在意，叔父虽然震怒，但你行为举止大家有目共睹，相信时间一长也就不会再有这声音了。】
蓝曦臣观他眉间沉郁，心事凝重，以为是因谣言毁誉而烦恼。他垂下眼睛看着蓝忘机手中的干芍药花，这花有十年了，从十年前他就见过，也曾问过此花来历，换来的只是蓝忘机沉重的背影，可是即便他不说，蓝曦臣也猜得到这花来自谁。
见他不语，蓝曦臣拿过新茶放入茶壶，热水蒸腾而过从茶宠导入杯中，空气中漂出浓厚的清甜茶香，像是似有若无的莲子荷花。
蓝忘机终于把眼睛从干芍药花上移开了一点，看着那冒着茶气杯子，深深的嗅了一下。
他其实以并前不喜欢这种甜口的饮品，之所以如今如此喜爱是因为这茶的味道微微的有点像魏无羡的信香，夏天还有莲花可以缓解思愁，冬天就只能闻一闻这聊以慰藉了。
【尝尝。】蓝曦臣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看着蓝忘机默默的握着杯子，蓝曦臣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自小就沉默寡言，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那件事的发生，整个人愈发的沉静了，周身都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气息，又因多年名声大起积威深重，现在就连叔父都要敬他三分，身边除了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还能说上几句话似乎已经没有可以沟通的人了，而自己又经常忙于家族之事……
这十年怎一个寂寞孤独了得。
【兄长，我要去一趟云梦。】
蓝曦臣不解【为何？】
蓝忘机抬起眼睛，那经年没有波澜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一丝期奕【去找他。】
【谁？】蓝曦臣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忘机不是去找魏婴，自十年前忘机发疯之后就无比深刻的意识到魏婴是真的死了，不在了，那此次前往是为了……
蓝曦臣眉头紧皱【忘机，你可知如果去了云梦就等于坐实了这谣言么？】
【我知。】
【你可知世人最不齿，身为乾阳却抛坤泽弃幼子，何况你是姑苏蓝氏仙门楷模，多少人争相相仿的榜样？】
【我知。】
【就算是中了别人计谋也不悔？】
【不悔。】
蓝曦臣看着这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知道已经多说无益，遂站起身来转过身【我会想办法替你拖住叔父，你……你】你了半天却不知再嘱咐什么，只一声长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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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四季分明夏荷冬雪，如今时节刚下过初雪，松枝头上压满了白霜，将落不落。
不远处的荷塘已经结了冰，只余几个枯萎的莲蓬茎孤零零的破冰而出。
门生来报的时候江澄正在例行检查两个孩子的剑术心法，金陵略比魏鈅大几个月，个头几乎一般高，两人剑路心法来自于不同家族，但因为都是江澄亲自教导的多，倒是韵味有几分相似。
魏鈅穿着窄袖塑腰的长衫，竖领白狐毛的披风工整的放在一边，手中雪白耀眼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炫亮的光芒，剑柄坠着猩红的穗子，他母亲的剑。
江澄沿袭了魏婴的习剑路数，交给魏鈅的都是轻灵飘逸的打法，身形漂亮，角度刁钻，好一身软骨，舞剑时犹如宫中舞姬，美煞人目。
【宗主，姑苏含光君，殿外求见。】
叮的一声脆响，魏鈅手中的随便啷当落地，他整个人犹如被定住了一样，含光君三个字像是三个重拳击打在他的心脏上。
江澄回头瞪视那门生一眼，门生这才看到大公子在，顿觉自己失言，慌乱告退。
【魏鈅，剑是修仙人的身份，剑在人在，成何体统。】
魏鈅捡起剑来转身，躬身道【魏鈅知错，先行告退。】
【金陵也去吧。】
【是，舅舅。】
江澄看着这两个孩子的背影，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魏鈅小时候还不明显，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像蓝忘机，身上简直没有一点魏无羡的影子，性格刻板守礼不说，就连长相也是蓝忘机，有时候江澄都替魏无羡不值，明明是他千辛万苦留下的血脉尽是给蓝家张脸去了。
可恶的是，蓝家一点家长的义务都没有尽到，再想到魏无羡临死前还口中喃喃蓝湛的画面，江澄心中就一股沉年恶气，是给不了蓝忘机什么好脸色的。
【含光君大驾光临，可真是江某的荣幸。】江澄皮笑肉不笑，说是恭维不如听着更像是讽刺。
蓝忘机向来不愿虚与委蛇，开门见山【此次贸然前来，有要事请江宗主指明。】
江澄坐在家主之位上半晌不吭。
【魏婴…魏婴生前是否留有一子？】
江澄握着茶杯的手一紧，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赫赫威名的含光君竟然会堂而皇之的过来要魏鈅。
这要是传出去，他含光君一世英名就毁了。
他抬起眼仔细打量面前这位世人称颂的仙家楷模，周身似有岑岑仙气，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高人一等的距离感，还真是想不到这样的人会作出标记了坤泽又不认的事来，所以这是来哪一出？
【呵，尊贵的含光君在魏婴临死前都不来看他一眼，怎么又关心起来他有没有血脉了。】这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利剑直直的扎进蓝忘机的心里，他努力稳了稳脚步才不至于让人看出身形摇晃。
【但求江宗主，如实告知。】
沉吟许久，江澄却答非所问。
【魏婴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你知道吗。】
【魏婴生前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你留给他的贴身玉令，整日挂在身上。】
【魏婴被你标记，却因久见不到你，被信期折磨的病了好久，你知道么？】
【魏…】
魏婴甚至连表字都给魏鈅拟好了，“白鹤”，因古词有云：羡青山有思，白鹤忘机。
江澄看着蓝忘机摇摇欲坠的身躯，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想到多年以后魏鈅也是这么个模样，突然就张不开嘴说下去了。
【你走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来人送客！】
摇摇欲坠的不止蓝忘机一个。
屏风后魏鈅使劲攥着胸前的玉坠，双眼紧盯蓝忘机，他的父亲。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年他一直长在云梦，又因为江澄有意无意的禁止他靠近蓝氏，他虽知道父亲是谁却也仅仅是在世人的话语里。
这一瞬间的冲击简直要将他击垮了，原来母亲日思夜思的，是…
手中的玉坠他一出生就带在脖子上，这玉圆润温和，灵力充沛，此时却被他攥的指尖发白，这玉坠他一直以为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如今才知是父母的定情信物。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人人称赞的含光君，没见过真人的时候还怀疑大家都记错了，含光君是世人敬仰的名仕，而母亲是邪门歪道，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可如今看到那张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脸……
他为什么要抛弃母亲，就因为母亲修习外道么?
又为什么会和母亲双修，难道真的如世人所说，他的母亲是难得的男性坤泽又长的及其俊朗美艳？
还是因为为了自己那名声，而不愿再和母亲有所瓜葛？
为什么，到母亲临死都不愿来看一眼？
母亲那么爱他。
魏鈅脑子里酱成一团，如今亲眼见到含光君心中愤怒却比激动还多一点，身体先于意识作出了动作，他尾随蓝忘机出了门。
蓝忘机浑浑噩噩的走到门口，脑海中回响着江澄的每一句，停不下来，他狼狈的扶着旁边一颗松树缓缓坐了下去。抬眼望着魏婴的故乡，闭上了眼【魏婴…】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什么忽然在心里打了个突，他张开眼，转过了头。魏鈅站在多级台阶上，蓝忘机坐在台阶下的松树旁，一对父子瑶瑶相望。
时间像在这一刻定格了，谁都没有动，好像怕这是个幻觉一样，轻轻一搅就不见了。魏鈅那双遗传了蓝忘机的眼睛深深的望进了他的心里，不需要言语，蓝忘机知道那就是他和魏婴的孩子。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多年……
灵力炸起，蓝忘机一瞬间飞到魏鈅的身边，伸手要去触碰他，却被孩子侧身避开了。
他不善言辞，看着目前这个刚到他腰间的自己和魏婴的骨肉，嘴唇动了又动，心中块炸开了，却说不出什么。
【你，你是】
【我是。】魏鈅开口。
蓝忘机望着他只穿了单薄外衣，想起坊间传言，这孩子因从小就少了父母的信香安抚身体很差，忙脱下自己的大衣就要穿与他，孩子还没等他动作完就道【不必。】
看着这个翻版的自己，多年冰冷的眼睛里盛满了别人看不出的柔情希望。
【这么多年，你可还好？我…】
【你爱过母亲么？】
蓝忘机本想问问他情况，却被打断，忽的这么一问，似乎明白了为何这孩子一直以来对他隐隐的敌意。
【爱，非常爱。】一直都很爱，从来没有变过。
魏鈅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他【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觉得你爱他。】
蓝忘机宽袖下的五指握紧了。
他这犹豫默认的态度像是坐实了魏鈅心中所想，一时间颇为恼怒【你想见他么，我是说母亲。】
蓝忘机猛地睁大了双眼，往前垮了一步抓住魏鈅的肩膀。
魏鈅挣开他【母亲虽然故去很多年了，但是并没有像世人说的那样被厉鬼反噬尸身粉化挥飞，为了能让我感受到母亲坤泽的气息健康成长，舅舅将他的身体救起，一直温养在莲花坞的禁制里。】
他顿了顿【你想见他么？】
【想。】
【好，那就告诉世人，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爱他却也是你付了他。】
蓝忘机抿紧了嘴角。
【江宗主什么脾性你是知道的，做不到就不要再想第二条路了。】他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
蓝忘机忽然道【你，姓名为何？】
魏鈅僵直着脊背头也不回【魏鈅，金月的鈅，只因出生那晚月如金辉洒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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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云深不知处
【荒唐！忘机，你可知你所做，简直是…】简直是让家族蒙羞。蓝曦臣看着眼前的弟弟，觉得他一定是魔怔了，虽然多年前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情景，但也没有这一次棘手。
【百家清谈会所有的仙门百家都会来，你要在清谈会上说你心悦魏婴，且育有一子，多年前对他有负？且不说这影响会有多大，只说哪里有负，这么多年你一直…】
【无妨。】
在忘机感情上这事蓝曦臣简直恨铁不成钢【你怎知那孩子不是骗你的，再者你又怎么确定那孩子就是你和魏公子的？】
【不会，我确定。】他抬手又在忘机琴上抚出一段略显轻快的音色【兄长见了，便知。】
【我不知！】他原地走了两圈，渐渐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忘机的性子从小就很执拗，又是碰上魏婴的事，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罢了，你好自为之吧。】
【兄长慢走。】
竟然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要是让族中长辈知道了，后果不敢想象啊。
一个月后清谈会上，多年不参于的含光君忽然莅临，让本次举办清谈会的清河聂氏大为紧张，生怕给伺候的不高兴了，几天后一个爆炸新闻在清谈会传出，含光君亲口承认和夷陵老祖纠缠多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当年还是他含光君辜负了人家一片真心呢，堂堂含光君竟然是个大猪蹄子！
此传闻犹如泉水入了油锅，不单修仙世家就连平名百姓都被炸的瞠目结舌，感叹仙圈真乱。
一时间到处都是含光君&夷陵老祖的画本，相册和小说，几乎脱销。
而据传当时，江蓝两家还因为此事发生了口角，真是好不热闹。
这一年腊月初八，清河聂氏举办的清谈会上，仙门百家如往年一样齐聚，声势和规模似乎比之前还更加浩大了，共同商讨来年各家的仙门安排以及往来之间各种的利益冲突。
忽闻多年不见的含光君大驾光临，每个人都刻意的多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饭过几分，酒过三巡，觥筹交错之间，各种闲聊也就慢慢的出现，席间有人刻意想和蓝氏攀交情。
【泽芜君，如今天下太平，咱们这当年在射日之争的一辈人也都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您身为姑苏蓝氏长兄，可有中意的仙子？】此人乃蜀州望族，家中有一尚未出阁的少女坤泽，据说十分貌美，却多家提亲都没有结果，想来是心有所属【在下家有一坤泽小妹年芳十八，泽芜君若不嫌弃，可引荐一二。】
蓝曦臣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这些年来给他说媒的多了，应付这种事几乎是手到擒来【虽四方已定，但为了维护这和平需要处理的事物却不见少，在下平时多是被公事所牵，恐会耽误佳人。】
姑苏双壁随便哪个都是抱大腿，这位兄台一看蓝曦臣这无意，马上话锋一转【啊是，泽芜君事必亲躬，这些我等确实不可比，那不知令弟含光君是否有意。】
几乎是没什么人会直面含光君提这种事，只好拐着弯说【含光君逢乱必出，想必是……】
【咳咳。】谁知泽芜君一边咳嗽一边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闭嘴。
【不必。】一道清冷低沉的嗓子蓦然想起，自坐到这里还没有说话的含光君突然开口，顿时鸦雀无声【我已有妻儿。】
一时间，席间落针可闻。
【妻乃云梦江氏魏婴，字无羡；儿乃姑苏蓝氏魏鈅，字白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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